「奧修的話語」——摘錄自《叛逆的靈魂》
第二章 桀傲不馴的青春期
24除非你愛某個人,而這個人後來過世了,不然你無法真正體驗死亡。請為這句話標上底線:當你所愛的人過世時,你才能體驗死亡。
25當你被愛與死亡所包圍,蛻變就發生了,那是個巨大的轉變,宛如一個新生命的誕生,你再也不一樣了。
26少了愛,死亡不會給你進入存在的鑰匙;有了愛,它交給你通往一切的鑰匙。
27如果你擁有伴隨自由的愛,你就是國王或皇后,那才是真正的神的國度:自由的愛。愛給你深入大地的根,自由為你增添雙翼。
28我很幸運能夠陪伴在外公身邊數個小時之久,看著他緩緩步向死亡,我可以感覺到死亡降臨在他身上,我可以看出死亡的靜謐。
外婆說:「沒有關係的,你不需擔心。他已經活夠了,不需要再要求更多。」接著她又告訴我:「切記,別忘了現在這些時刻:永遠不去要求更多,事實是什麼樣,就怎麼樣,那就夠了。」
29我對父親說:「我要當一名有素養的流浪漢,而不是出於懦弱。在我的生命中,我不想基於虛弱無力去做任何事情,例如,因為我沒辦法做任何事,所以才當流浪漢,這不是我的行事方式。我要先向這個世界證明我想成為什麼,就可以成為什麼,而在這個狀況下我依然選擇當流浪漢,這是出於我的力量。這時候,即便你是流浪漢,你也有值得人們敬重的地方。⋯⋯」
30⋯⋯於是,就算在七年之後,我也並沒有受到我父母的影響,我打從一開始就獨立自主,這可說是純屬意外,對或錯並不重要,重點是:我獨力去做那些事。
31我從來沒有錯失任何磨練智商的機會,我將每一個可能的機會拿來使我的智力與個體性更銳利、鮮明。
32那些與我有過接觸的人當然無法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,看起來我很瘋狂,其實我是很有方法地去經驗過那些事。
33⋯⋯接著我跑去見鎮上委員會的會長,但事實證明他不過是個膽小怕事之徒,他對我說:「我了解,但我們無法拿他怎麼樣,你必須接受,學著去容忍他。」
我告訴他:「我絕不容忍任何我的良心認為是錯的事情。」這句話我記得一清二楚。
34我說我已準備好失敗,我並不是非贏不可,但是我會奮力抗戰,直到最後一刻為止。
35我父親所教過我的第一件事,也是他唯一曾教過我的事,就是對一條河流的一份愛,那條河流就位於小鎮旁。他只教我這件事:在河裡游泳。
那即是他教給我的唯一一件事,話雖如此,我對他卻是感激不盡,因為那改變了我生命中許多事情。正如同悉達多,我愛上河流。
36與河流在一起是我每天的例行事宜,我一待至少五到八個鐘頭。自凌晨三點我就去到河邊,那個時候天上依然閃爍著星光,滿天星斗映照在水面:那是條很可愛的小河,河水甘醇甜美…
37我曾在點點繁星中,見過它踩著自個兒的舞步緩緩朝向大海,我曾在初升的朝陽中見過它,我曾在滿月時分中見過它,我曾在黃昏的暮靄中見過它。
我曾獨自坐在岸上看著它,或是與朋友一起,吹著洞簫、在岸上手舞足蹈或沈思冥想,在水裡撐條船,或是游過對岸,在細雨中、在寒冬、在炎炎夏日裡⋯⋯
38發生在我身上的是,許多東西揮發掉了,因為逐漸地,整個存在對我而言變成一條河流,不再是固定的,存在變成是一條流動的、彈性的河水。
39當你愛上的是流動的、移動的事物,你對生命的觀點會因此大不相同。
現代人與柏油路、水泥建築為伍,那些是名詞,記住,它們不是動詞。
摩天大樓不會一直長高,馬路不管白天或夜晚都是一樣的;對柏油路與水泥建築來說,月圓的夜也好,月黑風高的夜也罷,並沒有任何差異。
40人類創造出一個名詞的世界,他逐漸被囚禁在自己的世界裡。他遺忘了綠樹山林的世界,河川流水的世界,山巒與星星的世界,在這些世界裡沒有任何名詞,連聽都不曾聽過任何名詞,唯有動詞存在。
每件事都是一個過程,神不是一件物品,而是一個過程。
41如果你不是你自己,你如何快樂得起來?整個存在之所以籠罩在幸福之中,是因為石頭是石頭,樹木是樹木,海洋是海洋。沒有誰想要成為別人,否則它們早就發瘋了,人類就是瘋了。
42從小,你就被教導不要成為你自己⋯⋯。請試著了解這一點,若違背你的意願,就算人在天堂,你也會置身地獄;但是當你跟隨天性的腳步,即使你到了地獄,你也將會是在天堂。
43天堂,是你真如本性開花的所在。
地獄,是你被某個外力加以瓦解的下場。
44「那麼,」我說,「最好我從現在就開始學,不然的話,有一天你會留下我無助地在半路上,所以現在請你別插手,讓我跌倒。我會試著重新站起來,你只要看著我,等候我,那會比牽著我的手還要來得慈悲。」
45跌倒幾次是好的,受傷、再爬起來;誤入歧途幾次不會怎樣的,當你發覺自己走岔了,你就再走回來。就從嘗試與犯錯當中,你學習到生命是什麼。
46我對我的老師們都堅持這件事:「請不要離題,也別給我任何不屬於你學科的建議,讓我用我的方式探索我的人生。沒錯,我會犯許多的錯,而我願意嘗試錯誤,因為那是學習的唯一辦法。」
47我問他:「老爹,我有一個問題⋯⋯」
他睜開眼睛說:「我知道你要問的問題:為什麼你不信神?我知道你會在我快走的時候提這個問題。你以為死亡會讓我畏懼嗎?我曾經這般快樂、這般全然地活過,面臨死亡並不會使我有絲毫懊悔。」